正 策 动 态

2月26日晚，美国白宫发布声明，与欧洲主要盟友达成一致，将把数家俄罗斯银行从SWIFT体系中剔除。

白宫声明其实共四项措施，第一项措施是将指定的俄罗斯银行从SWFIT报文系统中剔除。第二项措施，将对俄罗斯央行的外汇储备作出限制，防止俄罗斯动用外储削弱禁令效果。第三项措施，限制与俄罗斯政府相关的富豪购买美欧国籍“金护照”，限制他们使用美欧的金融系统。第四项措施，在美欧金融和法律体系内，识别冻结与俄罗斯政府关系密切的个人财产与公司财产，该措施也针对亲属，防止贪腐所得转移隐藏。

SWIFT体系是什么？为什么由白宫发表声明？对俄罗斯和美欧国家有什么影响？这一声明发布后，一系列问题接踵而至，而解决该问题的重点则在于正确认识SWIFT体系。

1. SWIFT体系不是政府间国际组织

SWIFT全称为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指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其总部位于比利时布鲁塞尔，业务范围覆盖了全球几乎所有的金融中心。

SWIFT成立于1973年，以“提供全球共享的金融报文传送服务、创造一种国际金融报文传送通用语言”为宗旨。在此之前，银行使用结合电话和电报技术的Telex网络手动验证跨境支付信息，效率低下、成本高昂。1977年，SWIFT推出开创性的报文传送服务，来自22个国家的518家机构连接到SWIFT的报文传送服务，随后被广泛用于银行跨境转账相关的指令通信。开始运营后不到12个月，SWIFT总共处理了1000万条报文。

基于其是安全、成本低的金融报文传输通道，SWIFT用户群随即迅速增长，目前用户已经突破银行，还包括交易机构、信托服务公司、清算系统与中央储备库、投资管理机构等。

目前SWIFT已覆盖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1000多家金融机构，每天处理的金融信息高达4200万条，划拨资金以万亿美元计算，是国际支付清算体系中重要的基础设施。

2. 是数据报送系统，而不是清算系统

SWIFT又称报文系统，是由于该体系主要解决的是信息传送问题，发布接收指令，而不包括资金的清算、结算——这部分由各国支付系统承担。例如美国的Fedwire系统承担美元在美国境内的实时交易结算、CHIPS系统承担美元在跨国交易清算，中国的CIPS所负责的跨境人民币资金的清结算。

但这也意味着，目前跨境交易中SWIFT依然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一旦切断联系，跨境交易将存在困难，除非该国与他国银行另起炉灶，重设SWIFT2.0，又或者只能采取无数个双边协议的模式以保证该国与其他各国之间的指令传输，这并不是不可能，需要考虑的则是高昂的成本与无法保证的效率问题。

3.SWIFT组织架构决定其无法中立

如SWIFT的机构，虽然成员单位为不同金融机构，但却呈现出了国际间政府组织的效果，这与其运作模式有关。

SWIFT是基于比利时法律建立、由股东所有及控制的合作组织。SWIFT股东选举出由25位独立董事组成的董事会管理公司并监督公司的日常运营。管理委员会是由首席执行官带领的全职雇员。

SWIFT的管理团队也就是管理委员会共有7人，由首席业务发展官、首席企业事务官、首席客户体验官、首席财务官、首席信息官及首席产品官组成，首席执行官为管理委员会主席。另有三人审计长、首席风险官、首席法律顾问直接向首席执行官汇报。

值得注意的是，股权分配与每个国家有权获得的董事会董事人数，均与每个国家对SWIFT报文的使用情况挂钩。

·股份数量排名最前面的6个国家，每个国家的股东可以提名两名董事以供选举。上述方法推荐的董事人数不能超过12人。

·按所持股份数量依序往下排名的10个国家，各个国家可以提名一位董事以供选举，以此方式推荐的董事人数不超过10个。

·其他股份数量不足以推荐1个或者2个董事的国家，可以联合其他国家共同提名董事以供选举。依据此方式推荐的董事人数不超过3个。

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1月，美元与欧元在全球支付体系中的市场份额分别达到39.92%和36.56%（合计达到76.48%），如果加上英镑则比例合计将达到82.78%。

目前，25人的董事会中，美国、比利时、法国、德国、英国和瑞士等6个经济体各拥有两个董事会席位，其它经济体各仅有1名董事。

也因此，SWIFT的话语权落在欧美。

中国如何应对？

从历史上看，在2012年美伊问题时，SWIFT曾切断了伊朗4家主要银行联系。该制裁虽然在2016年1月17日被取消，但2018年11月8日SWIFT再次屈服于美国压力而切断了部分伊朗金融机构与SWIFT体系的联系。

2017年3月，SWIFT在比利时政府要求下，将朝鲜三家银行剔除出SWIFT系统。没过多久，SWIFT又以“不符合运营标准”为由与剩余四家朝鲜银行断开连接。

而当美国仓促表示将俄罗斯的能源贸易排除在外时，这一霸道的制裁举动已经将弱点显露无疑。无论声明如何将能源与民生问题挂钩，称这样的选择是出于对欧美民众的考虑，最终只显出黔驴技穷还要民众买单。

“目前欧盟约1/3的能源及相关原料进口于俄罗斯，以能源为例，欧盟每年进口的天然气当中，俄罗斯占比高达43%，石油也有20%来自俄罗斯。”

俄罗斯是否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在此不论，但目前俄罗斯与欧美之间的局势确实值得中国考虑。欧美做法也颇有杀鸡儆猴之意，但是手里的牌不够只能“选择性执法”，反过来如果当下中国也成为了欧美的针对方，除了上述提及的体系建立之外同样也不可放过自身价值的提升。中立之国可以行制裁手段，中立体系可以被几个大国所控制，但资本逐利与政治矫饰美好的方向却并没有转弯，与其将期待与话语权交由他国，当今中国更应该把握住其他机会，保证例如数字货币、新能源车等新赛道的加速发展。

参考资料：

【1】如果金融打击俄罗斯失败，美国就彻底镇不住场子了，陈经观察者网

【2】SWIFT制裁等同“核武级”金融制裁？也未必！新华网

【3】SWIFT制裁：内容、影响及展望，任泽平泽平宏观

【4】JointStatement on Further Restrictive Economic Measures，Feb 26,2022